《薛三娘发家记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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既然有闲钱来赌,这些赌徒们想必不在意多花个几文钱吃饭,那么肯定得好吃为先,包子里得有肉,得香。薛慧手里没钱,不打算做多,就可着这四十文钱花,称了两斤肥瘦相间的五花肉,又好说歹说的跟陈屠户要了巴掌大的一小块猪皮。
陈屠户五大三粗的,黑红的脸上全是意外:“薛家丫头,你家不是守大孝呢?咋还买上肉了?”
“不是我们吃。”薛慧解释了一句,“估摸着您也知道了,我们家现在啥都没了,外头还有好几百两银子的债呢,没得法子,想着能不能做点儿啥吃的卖卖,挣几文钱使。今儿个要是能成,赶明儿我还来您这儿买肉哈。”
“你这闺女倒是比原先大方了不少,说话声音儿都高了。快发财去吧,准保让你叔给你留好肉!”陈屠户的娘子从屋里出来,听见薛慧说的话,立刻扯起大嗓门来。
他们跟里正家同族,关系似乎还不错,为人也算是直爽。薛慧笑了笑,说了句“借您的吉言”就脚步匆匆的往家赶。处关系的事儿不急于一时,她的包子要是卖得好,以后天天来买肉,越买越多,自然就熟络了。
这些日子她没少观察此地的人情世故,深觉和她从前的时代大不相同,宗族、乡邻的力量十分强大。诚然这些东西很多时候是严重的束缚,可是关键时刻,它也起到了保护自己人的作用。薛老爷在世时乐善好施,年年给村里送银子送东西,也是因为薛氏一门人丁单薄、需要其他人帮扶庇护的缘故。这样的经营还是有作用的。他们家出了事,村里人虽然因为贫穷帮不上忙,却没人落井下石、冷嘲热讽,出门遇上了也能听到几句关心的话。
如今他们兄妹二人弱势,有个安稳的生活环境还是很重要的。
薛慧想着这些,脚下生风,很快就回到了窝棚。
面已经发好,就等着调馅儿了。
她飞快的把两斤肉剁成肉末,那一小块猪皮也掺了进去,然后加了一点儿盐、花椒面儿和葱花拌匀。菘菜,也就是大白菜,是家里现成的,洗净切碎之后撒上一点儿盐杀水。等攥过两次,白菜碎不淌水了,再往里面倒一点油拌匀。
接下来就是她的独门绝窍了。
薛慧生了火,往炒锅里倒了少许油,加葱姜末炒香,把姜末捞出来,再把肉末倒进去翻炒,肉变色的时候加上一勺酱油,再来一勺黄豆酱,顿时肉香酱香交织着,香气弥散开来。
“嚯!三娘炒得可真香啊!”刘义正跟薛克礼刷洗家里的竹筐,闻着味儿就笑了,“这包子就是五文钱一个,估摸着也有人买!”
“五文贵了些。”薛克礼看看薛慧做的面团,大致有了估量,“这些东西总共成本得六十来文,只不知道三娘要蒸多少个包子了。”
他们说话的时候,薛慧已经把酱肉馅儿倒在了大盆里,顺便切了两个馒头扔进锅里,吸一吸锅里的油。把白菜倒进大盆,一番搅拌之后,包子馅儿就成了。
薛慧一边揉面做剂子,一边招呼刘义和薛克礼吃馒头:“刘四哥,二哥,你们俩先吃那个馒头片儿垫垫,里头没有肉,就沾了点儿油。等会儿去卖包子正是饭时,你们怕是要挨会儿饿呢。”
薛克礼现在很配合,让吃就吃,把竹筐放下就跟刘义一起吃起馒头片儿来。
两斤肉,三斤面,一共包了三十四个包子。薛慧算了一下,每一个包子的成本接近两文钱,便问薛克礼:“二哥,你说卖三文钱一个怎么样?”
薛克礼摇摇头:“太少了。你这个包子里头虽然有菜,可是肉很实在,味道又香,多卖些也使得。不如这样,四文钱一个,十文钱三个,你觉得呢?”
比她想的还要贵,薛慧没意见。
刘义也赞成:“那些耍钱的啊,十个有八个好吃懒做,这么香的肉包子,他们肯定买!可惜就是少了点儿,再来三十个也好卖!”
“这还没卖呢。”薛慧心里没底,“今天先卖了再说。”
薛克礼和刘义吃完馒头片,又等了一阵子,包子出锅了,他们便一起去了村口。
尽管腿伤未愈,薛克礼拄着棍子也跟着刘义。薛慧倒是明白他的意思,不是不放心刘义,而是得亲自去见见“铁拐李”,拉拉关系才好借着人家的场子做生意。
这些东西她就不操心了,还是专心做好饭吧。
薛慧刚炒了一盘白菜,他们俩人就拿着空篮子回来了。
“怎么样?成吗?”薛慧看他俩人都面带喜色,心中有数了,但还是开口问了一遍。
“成的!”刘义笑着看她,“你做得好吃,好几个人都是买了一个,吃了又来,直后悔没有一开始就买三个哩!”
薛克礼也说:“三十四个包子,我给了‘铁拐李’四个,剩下的三十个,有六个人是按十文钱三个买的,剩下的单卖,一共卖了一百零八文。”
薛慧算了一下,觉得这个利润率很不错了,也高兴起来:“呀,那可是开门红啦!咱们快吃饭,家里菘菜不多了,我去村里找邻居家买两颗,明天再多做一些。”
薛克礼说:“再多做几十个都使得,我看剩不下,不过也就九日的买卖,往后他们就要换地方了。”
薛慧指指墙角的粮食道:“咱们从家里带出来的粮食本是够吃一阵子的,不过要卖包子,咱们仨这阵儿就不吃馒头了,咱们吃二米饭,省下面粉都做包子用。”
薛克礼对吃的没有异议,自然点头。
刘义更不会挑剔,只是问:“我吃得也不少,我瞧着这些粮食也不多了,是不是得去买上一些?”
他说着,话音就变轻了。镇上的粮铺原本可是薛家的,现在却姓了钟……
薛克礼脸上的淡笑一下子就消失了。
薛慧困惑了一瞬间也明白了,连忙说:“我一边包着包子的时候就在想啊,这个买卖成不成的,都不是长久之计,咱们还是得走出去,你们说,咱们去县城怎么样?那里毕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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