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渡鹤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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沈晏乔随众人一道在楼下用膳,却始终食不知味,手中的竹箸几次夹空,惹得邻座的时酌衍不由得担忧地看了好几眼。
用过晚膳后,沈晏乔独自在自己的屋里,那只小狸奴跟在他们身边到底是没人照料,于是又让齐风带走了,屋里没了那团毛绒绒,她忽然觉得有些冷清。
沈宥清叩响了妹妹的房门。屋内烛火摇曳,兄妹二人对坐窗前,窗外是鹤都繁华的万家灯火。
沈宥清为妹妹斟了盏清茶,“平州之事既已了结,来到鹤都,想来我们与那人不会有交集,你不必多想。”
“大哥多虑了。”沈晏乔指尖摩挲茶盏边缘,茶是刚热好的,氤氲的热气模糊了她的神情,“我只是在想,鹤都局势复杂,我们此番贸然前来也许会生事端。”
沈晏乔望着兄长欲言又止的模样,忽然话锋一转:“这几日住得可还习惯?若是觉得客栈简陋,不如另寻住处?”她心知沈宥清是个喜欢清净的性子,这些日子都在外面奔波,或许会感到不舒服。
“你是想说去安王府借住?”沈宥清失笑。
沈晏乔道:“那位殿下虽看着玩世不恭,倒是个仗义之人。”
“仗义?”沈宥清平淡的脸上难得露出调侃,“一个仗义疏财的纨绔王爷?”
兄妹二人相视一笑。
而此时安王府中,元澈正对着御赐的请柬出神。皇上突然召回远在北境的四皇子元竞,又为他这个最不受宠的儿子设宴,其中深意令人玩味。
“来人。”他忽然扬声。
翌日清晨,沈晏乔与时酌衍相携来到安王府。府院中的梅花开得正好,积雪未消的枝头点缀着点点红蕊,远远望去如血似火。
沈晏乔仰首望去,一树寒梅在料峭春风中簌簌颤动。一片花瓣飘落,恰缀于她眉心之间,那抹嫣红衬得凝脂般的肌肤愈发皎洁。时酌衍长指尖无端一颤,忍不住抚上她额间,轻轻将花瓣拂落。
两人穿过曲折的回廊,沈晏乔的目光被这些似雪似棉的梅花吸引着。她伸手接住飘落的花瓣,指尖微红。时酌衍眸光微动,似是想说什么,却被匆匆赶来的元澈打断。
只见这位素来潇洒的安王殿下今日竟难得地面色凝重,一见面就将所有侍从屏退,紧闭厅门。
元澈的脸上鲜少会这样沉重,“出事了?”沈晏乔察觉到异样,手中的梅瓣悄然落地。
元澈将请柬往案上一拍:“我那四弟元竞突然回京,父皇要设宴庆功。顾维延那个老狐狸必定会借机生事。”
时酌衍冷笑:“一个宴会而已,也值得安王殿下如此惊慌?”
“你有所不知。”元澈用指尖揉了揉太阳穴,“顾维延如今权倾朝野,其妹贵为皇后,侄子又是太子。上次在平州撕破脸后,他绝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刁难我的。”
沈晏乔猛然起身,“我陪你去。”
简简单单四个字,却让元澈眼前一亮。他大笑着拍案:“好!果然够义气!”
时酌衍却皱起眉头,压低声音对元澈道:“你这些年就没培养几个心腹谋士?”
元澈眨了眨眼,忽然凑近二人,露出洁白的牙齿:“眼前不就有现成的两位吗?”
时酌衍被他这没正形的样子气得翻了个白眼,一把将人拽到角落,冷漠地说:“听着,若是风禾有半点闪失,我定不会饶你。”
“放心。”元澈难得正色,拍了拍他的肩膀,“我元澈再不成器,护住一个小姑娘的本事还是有的。”
三人商议至深夜,窗外的梅花在月光下摇曳,暗香浮动。
三日后,沈晏乔乔装侍女,随着元澈进入宫中。
宫宴盛大。大翊的皇宫内张灯结彩,朱红色的宫墙在夕阳映照下宛如镀了一层金边。今日是皇帝为逸王元竞举办的庆功宴,庆祝他平定北境边疆叛乱,凯旋而归。
御花园中,数十张紫檀木案几呈扇形排开,正中央是皇帝的龙案,左右两边分别坐着皇亲国戚和大臣们。宫女们捧着银酒壶,轻手轻脚地给各位倒酒。空气中飘着酒的香味,还有御厨刚端上来的各种山珍海味的香气,混在一起,闻着让令人胃口大开。
沈晏乔作为侍从只能候在殿外。她隐在人群中,默默打量着这座金碧辉煌的宫殿。殿内,皇帝与皇后高居主位,太子、安王、逸王、左右二相及众大臣皆已入席。
宴会伊始,皇帝并未多言,只示意宴饮开始。舞姬翩跹,琴音袅袅,看似一派祥和。
“四弟此番平定西北,功在社稷,为兄敬你一杯。”太子元睿举杯,温润如玉的面容在烛光下更显清贵。
元竞起身回礼,“太子殿下过誉,臣弟不过是奉旨行事。”他的声音平静如水。
满座官员皆不自觉瞧着这对天家兄弟。太子元睿,自幼被立为储君,师从当朝太傅,经史子集无所不通,更兼气度雍容,素有贤名。而逸王元竞乃德妃所出,近年驻守北境屡建奇功,深得圣心。至于安王元澈,生母早逝的贤妃娘娘若泉下有知,怕也要为这个整日斗鸡走马、游手好闲的嫡亲骨肉摇头叹息。
元竞转向始终未正眼看他的三弟:“三弟为查案奔波,着实辛苦。”
元澈皮笑肉不笑。他确实奔波劳碌,最终却为他人做了嫁衣。
提到这查案,顾维延眯起眼睛:“安王殿下愈发沉稳,堪当大任了。”话中暗讽他往日的纨绔行径。
元澈心中冷笑,面上却恭敬道:“全赖顾大人提携。”左相沈焕适时接话,言辞滴水不漏。顾维延对元澈脸上笑着,嘴里威胁着,元澈心里直骂当真是小人姿态。
宴毕,元澈疾步出殿,却在侍从群中遍寻不着沈晏乔的身影。直到官员散尽,身后传来一道温润嗓音:“行修在寻什么?”
元睿一袭锦袍立于阶上,气质清贵如昔。宴席间他多次为元澈周旋,却并未这人领情,只换来冷眼相待。
元睿心平气和地说:“你我何必如此?”见元澈这几年来一直都将他记恨,他心底也是一阵苦楚,曾经他们是那样的好的兄弟。
元澈背对着他,唇线冷硬:“可惜只能如此。”昔日兄弟情谊,到底是被仇恨所掩。
沈晏乔见宫中处处新奇,趁着宫女侍卫忙碌,无人注意她这个小侍女,便悄悄溜了出去。她沿着回廊穿行,假山流水、雕梁画栋,看得她眼花缭乱,一时竟忘了时辰。待回过神时,天色已暗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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